城记修水财神庙往事上
?报料投稿|广告合作|请加 ?本平台特约法律顾问:胡剑虹TEL: 财神廟往事之一 文/逸人 听大人讲,我出生在修水老县城天露祠,在我印象中没有概念,后家里迁到余家巷财神廟。我10岁前的童年在这里度过,这里的老屋与周围环境及人和事一直伴随影响着我成长至今。 我的祖籍樟树,民国元年(年)祖父在卫前街创办中药老字号《黄源生》大药房,鼎盛至抗日战争期间,后二伯父与家里合议又与人合伙开办了《振兴药栈》。(见修水七七年县志)随着解放后公私合营兼併为县医药公司。 我排行老四,娘生八胎五男三女,其中大哥与三哥因病弱冠而夭!父亲在医药公司上班,(医院隔壁),负责中药地产药材门市部收购工作,父亲见人微笑亲热,特别是与乡下药农切磋药材性能、形貌、收购季节、注意事项等娓娓道来促膝长谈毫无半点倦怠意。 当时在我印象中,华南虎、穿山甲经常有猎户抬来门市部出售,国家对凡猎得虎豹并规定奖励粮票与现金。 父亲交待猎户如何辨虎骨与豹骨和其它动物详细鉴别:虎骨质地坚实而重,头骨骨厚扁圆眼眶骨穴大、犬齿2对长而锐利、色浅黄白色,肋骨26条、尾骨22一28节。豹骨则骨质稍薄,嘴略尖前额无槽,犬牙2对略小、色老而多锈,肋骨26条呈圆形,尾骨36节。香獐(麝香)亦有收购,肉鲜嫩甜,味美极了!比虎豹肉嫩,穿山甲是食蚁动物,送来药铺收购门市部活体多,人一碰触即缩成球,气味浓烈,肉鲜嫩。猎户药农将药用部位取完残余鲜肉总要送或稍作点价给父亲,因而我们才有此口福。植物药材春夏收花苗枝叶,果实种子树皮根茎类秋季采收,但茯苓菌块类四季不分。 父亲虽体弱多病,走路双手后放迈着外八字,身穿蓝色中山装,上身表袋插着一支依金水笔,上班算帐时将算盘轻挥两下,上下档算盘子便各就各位,长算盘两手各自拨动,拇、中、无名指似弹琴样拔弄着,随着几声清脆珠子击碰声便尘埃落定,整齐娟秀的字迹似跳舞似落在几簿记录本上。 我喜欢到后面加工部去,随着药味清香,看到母亲两手不停用雪白铮亮侧刀飞快熟练有节奏切药,加工部负责检查干成公随手抓起一把切好的白芍片向上一吹,薄如纸的药片似白蝴蝶在空中飞舞,他笑着用樟树方言夸奖说“恰架“!打碾槽的罗伯,开始用手扶着踩,随着节律由慢而快的节奏碾轮晃动进入高潮后,两手突然脱离扶杆,人象燕子似来回飞翔,我们在旁惊讶得合不拢嘴!中间一打着赤膊的李延公在用大盘箕筛着水丸子,一把大冲壶冲着盘箕一扬,随即端起盘左右即速旋转筛动着,一眨眼功夫,一粒粒微细药丸便均匀地分佈在大盘箕中。二伯娘也在加工部上班,她双手在斩着香甜的熟地,在无傍人时,她会拿一撮七蒸七晒后甜甜熟地喂在我嘴中,眯着眼轻声嘱我快吃掉。夏天母亲带我上班,看到汗如雨滴的母亲我会去拿把大蒲扇一双小手挥动扇着,待凉后,又去帮另几位扇着,获得大人夸赞后,掂起双脚拿出吃乳力气上下扇起来,值到大人连连哇“算着“才停下。 下班了,父亲领着我与人打招呼,我在后一跳一蹦往余家巷口由南朝北往财神廟家中走去。 财神廟往事之二 药材公司加工部与药材收购门市部(现在改为大药店)出门几步正是十字路口,药店门市部在斜对面,里面古色古香老柜橱一字排开,橱上格摆着清一色青花瓷药罐,码头前检中药柜上方吊着一卷柠麻絲线,裁好四方牛皮黄纸一帖与几根压纸樟木方子摆在码头药柜上,寓意“药不过樟树不齐及药不过樟树不灵“。墙壁上张帖规章制度及问候语与收购部悬挂药材标本各异,干净、整洁,二伯身兼公司经理一职也与数位年青药师一同在上班,当检中药顾客到来,药剂员微笑相迎轻言细语询问沟通,接上药方后逐一仔细审核,不清楚药与药名即向二伯请教,二伯即将处方药名解释清无误才开始用算盘计价,算好以红水小楷毛笔在处方左上方写上价钱,同时问顾客检几帖还是照处方检?在得到肯定后将计价告之由收银员收好钱在处方右上角盖上“现金收讫“蓝印后即交司药员抓药,一阵往返药柜戥子运作后,左手拿处方,右手将戥子盘与小戥锤握掌心戥棍指着每味药边念查对一遍毕,两手四角扯起揑成一边大一边小方包抬手将上方垂着麻絲熟练左右往包两边以双手拇、食指扎好一扯,一串四角均匀药包便扎好,并详细交待先后煎药顺序及另需外包煎(花叶芳香类易挥发不宜久煎宜后下,金石类重镇药宜先煎久煎)煎药火候(文火、武火)放水的多少、方法与饮食忌口,直到让来者完全听清理解。若遇上患者本人来检就着店里炭炉上煎好,店里各色药引,生姜、大枣、红糖、伏龙肝(灶心土)、鲜竹沥、竹茹、百草丹等一应俱全,茶、开水齐备,服好药后患者满意而归。所以门市部药味浓、香、工作繁忙有条不紊,二伯堪称管理里手行家,屡受工商与医药公司表彰! 朝南古家巷往蔬菜社修河边,往东是卫前街状元桥(修水大桥)方向,往西上衙前大街,往北正是余家巷口,顺着巷直走跨过街背路口,便是余家祠、李木林氏馆、瞿家祠堂、再经原工商联与党训班大门口便到了财神廟,两个门,上七个石阶一扇中门进财神廟下堂,走廊比较阴暗,一间间木板房可通中堂前。从巷再上十来步是一幅上方半弯形花岗岩大门框,上几个石台阶便是中堂前,左手上上堂前,中间一只约40平米长方形石天井,天井中上用瓦盖了近四米走廊通大厨房,近三分之二住户各垒单泥砖灶似一字长蛇阵相距两米排好,各家灶边放只水缸与劈好的小部份干柴与引火柴,烧火时后者则到先烧者灶里持引火柴引燃后再回到自家灶上烧着煮饭。我家厨房最里层一间小房约十个平方,与隔壁武装部王作令政委(原四野南下)厨房为邻。住房一间仅十几个平方,隔壁进大门右手剧团台柱熊姨胡叔夫妻为邻,大门左手上楼住着刘伯、曼玲妈、四伢哥与邮局陈叔、樊姨一家,其靠上堂的曹伯、月英妈两家,楼下住着邹师母、文杰、文彪(人称邹佗子,因小时得病所致)一家。上堂前住着徐伯一家四口,还有倪家(后来出了位省厅官)。下堂前门口住着后来出名的“江南一枝梅“傅梅影一家,船上老庚妈方伯一大家,下堂楼上金子、细伢几家,张股长与商业局郑股长周叔、丁伯与戴叔拐佬一家等均在下堂中居住。好象粗略统计27户59人,有后来成为厅官、烈士、万元户、江南梅画大师,(作品在人民大会堂收藏)亦有作裁缝后得病沦为乞丐者。 星期天大哥(一家柴火基本全包,大姐也会偶尔参与)与周叔作为领队穿上草鞋腰里系上柴刀匣带上干粮挎上军用水壶去三豹岭、上下岭、麻子岭、小水等险峻大山斫柴,清晨出发要到下午或黄昏才能挑着,紧一捆捆咯硬继茶棍或其他杂树棍回来(松、杉、樟、竹是禁砍之木)砍柴队伍返家后,各家女人会端上一碗上好茶水递上揩汗毛巾,凡上山负责砍柴男人会及时交流地点与注意事项,若逢队伍砍的是干硬柴便会引来众多“啧啧“钦佩目光,砍柴人则脸上露出自豪的笑脸。 吃水到北门双井或王家井,碰上干旱要到南门头沙井排队挑水,人们从不插队,秩序井然。 早上天蒙蒙亮,就被窗外边走边背诵“拾咔府、咔拉哇“的俄语声中学生惊醒!板壁房不隔音,听到傅梅影先生用地道三都方言“肖利肖来肖利肖“逗儿子冬冬,其妻打九江话责怪“吵死“!一会厨房各家各户洗炉罐劈引火柴声音此起彼伏,紧接着“有尿倒吧,有王粪吧“挑着粪桶的蔬菜社与就近农户在门口巷里吆呼着,家家户户女人们一个个提着马子桶往粪桶倒去,一阵倒水冲刷马子桶的刷刷声与尿骚气交相混杂着。 财神廟出门即是花园里,高大梧桐树、槐树、还有一种开一簇一簇红须花树把整个花园与滑冰场上空遮得蔭闭郁郁。左手总工会与灯光球场,周围用木板支撑着五层梯阶坐位,工会与球场隔壁是剧院,早上唱宁河戏的演员一个劲拖长腔由低到高运气在“噫、噫、啊…“练嗓子,舞台上一留着长白胡子的长者左手里拿着鞭子,右手托把弯嘴铜水烟筒,监督几位约莫上十岁的伢崽练翻空心筋斗,只见两位大人伸出一只手,徒弟们一个个腾挪翻空,悟性好体强者连翻3个以上,差弱者一个都勉强翻过,如若出现懈怠,长者抽鞭即打,只见可怜弟子两眼垂泪,但还继续在练。我几个伢崽看倒心惊肉跳! 父亲对中医学说也很有造诣,手抄的名著有《脉学辑要》、《陈修园》、《傅青主妇科》、《黄帝内经摘要》、张仲景《伤寒论》、《金匮要略》、《雷公炮制药性解》等小楷工整、漂亮。父亲还爱好与喜欢琴棋书画,家里二胡、笛子、箫、弹拔乐均擅长,遇上节假日在家,“二泉映月“的凄美、“四季歌“的委婉、笛子吹奏“江南絲竹乐“,母亲唱“苏三起解“老曲,姐姐、哥哥演唱“小放牛“与黄梅剧,一家人沉浸在音乐的欢乐海洋之中,房门前总是挤满了欣赏的邻居。 父亲对人有求必应,总工会任总(原国民党军张灵甫师军乐队任职)与文书老文一有活动需写写画画,就找父亲帮忙,有时加班到深夜,仅一碗三鲜面便是高档享受,更无报酬可讲,父亲还谦让着,如吃面还要让二哥吃上一半,母亲看到我在边上嚥口水,便过来摸着头拐我道:爸爸有病,他吃的东西不能吃,医生哇会传染咯。我赶忙转过身应道:我听哇不要! 财神廟往事之三 在那个困难计划经济供给制的年代,穿衣扯布要凭布票,吃饭粮油供应卡片等级森严,大人小孩每月多少早有定量,食用油、猪肉、豆腐都发票定量供给,无法越雷地一步,否则不限量划算来吃,那就要饿肚子。乡下人上街一般以米到餐厅兑饭、包子、馒头、发糕,一两米2分钱一只,有粮票者二两票1角2分一碗阳春面(光面),肉絲面与三鲜面(殷实家庭才会吃)二两粮票2角钱一碗。所以一发工资,人们首先拿上粮油卡片到指定粮油市部去购买好定量的米、油。我记得7岁的我每月12市斤大米、4两食油,大人讲每日只有4两米分成3餐吃,平均一顿仅一两三钱。过年节发票购买付食品,例如每户两斤二白糖或古巴糖、4两墨魚、两斤豆豉、两斤西瓜子、两斤南昌三花白酒、黄金叶或飞马香烟两包等。碰上困难时期,薯丝、早豆子、玉米、蚕豆子甚至山橡子也混在馒头内代正粮。 记得那年冬加工部工人加晚班,几位年青师傅饿不过,自己又碍着面皮,忽然看我与几个伢崽还未回家在里头玩,便拿只巴箕交给我,要我去隔壁附社(饭店)厨房潲水桶捞冬瓜襄,我说:不去!几位求我说:等下煮好也再碗给你吃。我把做当真,径直朝附社厨房潲桶边走去,乘着昏暗灯光,把衫袖扎起,伸出白嫩小手匆匆在冰冷做漚气臭水中捞起一满巴箕冬瓜囊与皮,两只手吃力提着摇摇晃晃刚一出到大门口,几位忙接过巴箕冬瓜囊速往加工部后门河边跑去洗刮后煮来吃,我呆呆地一人也不去回独坐在加工部门角边等。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几位一边走一边以手巾揩着嘴角朝加工部门口来,一位眼尖看到我还在,一拍脑瓜道:真不记得着留点你吃,对不起!细崽俚。我眼业业按着饿肚一边拍着身前潲水迹往财神廟家里走去,一到家便挨了母亲一顿臭骂,低垂着头、洗好手面换过衣服接过娘添的小饭碗,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就着白萝卜汤几分钟便吃光了。 一次大姐同几个邻舍去安坪港盘薯(帮衬下家里不够吃的卡片粮),我硬要跟着去,走又走不快,被姐姐数落,盘刮一昼仅盘到手指粗细薯根两斤左右,返回到一河边,看到一中年女人在洗薯,满房桶鲜红丰藤薯,我看到就不想走了,扶着桶看着,姐姐见状就笑着叫那洗薯女人:婶婶好!讨只薯到我细老弟吃好么?女人正脸应道:咯是生产队上的,对不起!姐姐拉着我的手悻悻地说:不要,等下去回吃饭! 那时吃饭确实是件大事,穿也是穿传统装(即1件衣要穿到家里从长到幼最后一个小孩),基本上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屁股与膝头盖是打补丁常处,记得小时姐姐傍晚去河里洗衣将我一条裤在河里打走着,回家被母亲狠狠打骂了一顿!还饿刮一餐,此事姐姐恨了娘一辈子,足以见得那时物资匱乏! 城乡差别也明显,乡下人更是作孳!来街上卖点蔬菜、卖柴、卖草鞋者,基本上衣裤补丁成片,脚上尽穿草鞋或旧布鞋,遇上下雨打赤脚多,街上人有双解放鞋与蓝回力牌球鞋简直就是奢侈品!也鲜有套鞋着,若有也算有钱人的表现,至于穿皮鞋者在山城几乎凤毛麟角。记得街上有个笑话,是义城里吴老板把一双同边烙套鞋一番巧舌如簧后,硬生生卖给一位乡下农民。另个笑话就是二个相好共买了一双套鞋,一位刁一位蠢,在如何使用上意见不一,刁者就提议日里自己穿,夜里蠢古穿,两个人同意着,穿时临到晚上时蠢古穿上又想困觉,但转念一想自己划不来,夜晚强打起精神穿上套鞋在屋里走来又走去,如此这般折腾三夜后蠢古支持不住了,对刁者发火骂道:真不该与你合伙买套鞋,害得我三夜冒困觉!在街里成为茶余饭后笑谈。 文化精神生活则相反比较充实丰富。每天傍晚工人俱乐部与花园里高音喇叭响起,“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社会主义好“、“二郎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过节还放广东音乐“步步高“、“喜扬扬“、“金蛇狂舞“等,我睡在床上学着哼着渐渐进入梦乡。 平常一到晚上工人俱乐部、电影院、剧院、灯光球场、滑冰场是县城灯火辉煌最热闹的中心。有下挂碗大橡棋对阵,棋盘有双人床大,棋手只需开口,两边各有一挂棋助手,一人讲解向观众介绍分析双边态势与预后。下者是睁大双眼在思考对策,君子动口不动手。 有时在俱乐部花园扎个台,傍边吊盏打气咯气灯,一身着长衣气宇轩一昂、神态端祥、疏着西装头的长者(老蒋与张医生经常登台),手拿惊堂木,口齿伶俐在说书,随着神情由轻松转紧张严肃时,惊堂木拍得连连炸响,哦!正说到“渡江侦察记“关健时刻! 灯光球场正在进行着紧张决定胜负加时赛,劲旅七二四矿队与市中学冠军队修中队正打得难分仲伯,两位裁判员口含哨音紧盯场上蓝球与攻防球员,七二四矿队刚听到任主任喊出山东口音的“凉粉“,修中队快速反击,投桃报李3分球悬空而入。 室内康乐球、乒乓球、各室灯光明亮,人影在呵声中晃动,掌声、惊叹声交相辉映。 电影院正上映喜剧片“大李、小李和老李“开头加映“路边新事“,一对对初恋情人常光顾的地方,也有手头条件宽余者成双捉对买票观看,我们小孩则站在检票口打秋风,在等待熟人亲友大人捎带进去,其中细母舅在工会工作又兼影评员,所以经常带我去,被带进去后的高兴无法形容。也有少数胆大青年无法抗拒电影院传来枪炮子弹爆炸与喊杀声的诱惑从后院冒险翻墙进去,偶然被杜队长、老张捉住便颜面尽失!尽管要1角5至两角(反特与战争片如“铁道卫士、红日“两角)钱一张票,仍然座无虚席。剧院宁河剧“小保管上任“在给县三干会上汇报演出,会议表彰先进同时进行,舞台追踪灯光芒四射,台下雷鸣般掌声阵阵… 春节、五一与国庆和县里重大活动,满街各单位大门前牌楼张灯结彩装扮一新,绿色柏树枝叶衬托着五颜六色的纸扎鲜花,一个单位比一个单位大气漂亮。各单位组织的游行队伍有龙灯、狮灯、牛灯、蚌壳灯,秧歌队、街头剧异彩纷呈。学生队伍统一白衣蓝裤手挥着彩旗,呼着口号走来。医药公司游行鼓乐队特别显眼,一人背着长方横帖藤框,框上有高音鼓、中音鼓、剥妹(谐音),父亲一边吹着乐器,干成公等一边敲着锣鼓,细吹细打,乐手们踩着节拍配合得天衣无缝,颇有地方风味和民族特色,观看者人山人海。洋鼓洋号队伍过来了,俱乐部任胖子主任头戴雪白大盖帽、身着标准洁白军乐服,手里挥着指挥棒,整齐划一的乐队演奏着国歌、歌唱祖国,咚咚响的节奏,气势磅礴声震云天,比现在的所谓乐队精神技艺不知好几多倍! 当时整个生态环境相当好,修河的水,夏天我们下水捡石头游戏,扔个石头沉入水中,可扎个猛子潜入河床把石头原本无误检起来。傍晚去河边洗澡,南门头河边停着一长排乌蓬船,金色夕阳余晖下巴掌大魚鱼群在船边乱窜,船老大纷纷取出漁网佈阵拦好,哥哥领着我见船主捉魚忙不羸,借下水洗澡之机沉入船边水中将网上挂住魚取下数条放入换洗衣内包好带回家,有时用面盆以一块纱布绷紧,中间挖个拳头大洞,用些饭粒拌霉豆腐搽在洞口做诱饵,将其放入河边浅水中,稍待片刻,也能捕捉到小鱼。记得车站设在四连时,我与二哥去买车票,过浮桥时正碰上凶残大杆魚追食魚群,数拾条羊娟、勾鱼从水中跃出水面飞过浮桥,有几只羊娟跃入浮桥另一边船仓内,过桥人们蜂拥而至,二哥刚好在近落鱼仓桥边,一个饿虎扑食之式压住一条,不管仓里有浅浅水面,一身打个浇湿,我与二哥在回家路争着提魚,两兄弟回家一称两斤足秤,一家人高兴美美食了一餐。 天晴时,修河被洗衣者密密麻麻遍佈河边,洗衣槌击打声音从挂榜山回旋过来妙趣横生,就象大型乐队在演奏气势恢宏的民间洗衣打击乐比赛,埸面甚为壮观。洗好被子全晒在河床洁净石滩上,远远望去色彩斑阑好似联合国会会展样,衬托碧绿河水与蓝天白云,俨然一幅活生生的天然水彩画。 社会治安状况很好,家家仅一把洋铁皮小锁,很少听到有人偷盗事发生,街上年青人打架很少棍棒刀械,仅以拳脚架马定胜负,输者倒地后羸者将其扶起,以后相见即是朋友。衣服未干大家都架在祠堂内靠墙壁边竹蒿杈上,人们吃饭时端只碗满大屋走动,互品尝各家炒菜手艺和时鲜菜馐。夏天乘凉各自架起竹凉床在巷口门边,手摇大蒲葵扇、油纸扇、折扇,讲究点檀香折扇,端上碗菊花茶,天南海北聊着新闻与往事以及生活中的轶事,大家彼此亲热畅所欲言。若偶遇外地客临,大家一样不生分称呼礼貌。 修水是宁红茶发源地,茶水摊与卖茶叶一样源远流长。衙前街中间一排撑着遮子(纸伞)摆着两张八仙棹,周围六条宽条木櫈子,棹中间碰香麻子、豆子、花生、盐姜片、咸萝卜干、菊花、茶叶等罐,一位慈眉善目婆婆微笑者扫视着来往行人,有人落座便轻言问道:吃茶啵?吃么俚茶?上不见水、下不见底是麻子、豆子、菊花、茶叶相料茶,四分钱一杯。加泡萝卜、干姜是怀远(客家)茶、五分钱一杯,只喝简单着茶(先用老茶叶泡好一大壶,专备给做粗活无钱人喝)一分一杯,遇上几位穿着光鲜理着大西装或大中华(与领袖样)发型者,眼朝上、鼻挺两嘴角朝下沉的大人喝茶,到茶碗水干相料沉底时,不慌不忙以上衣表袋抽出依金自来水笔,很优雅地三个指头挟着伸入茶碗内,把一点点茶脚相料拨入嘴中,我在旁一直看到吃个精光,心想:哼!神么?等我长大着一样也拿支高级水笔来拨倒吃,现在回想起自己觉得蛮好笑。磁器有盖茶碗擦得雪白,如有裂纹也请补碗师傅(现已绝迹)钉得春春扯扯、天衣无缝,我做伢崽时积到3分钱热天去剧院隔壁冷饮部吃根冰棒,有4分便坐到卖茶嬷嬷茶摊上模仿大人样式,架起马头脚,摸着头上几根发,扫视四周,吃碗相料茶,学大人将茶水喝干后用手拍着茶碗“扑扑“响,将麻子、豆子吃得一粒不剩,这种日子一年都难逢2次。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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